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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都江堰市丽江村征地调查 文／杜芳何海鑫 ２００５年ｌ１月上旬，寒冷和紧张的空气笼罩着 被征的２００亩地，主要集中在十二组。十二组人口 都江堰市大观镇丽江村。村旁的１ Ｏ６国道上，“还失 ２５０人左右，原本人均占有土地１．３５亩，从１９９５年 地农民公道”、“近亿元土地款流向何处”、“老百姓 至今，经过房地产开发、修建人工湖、修建高尔夫球 强烈要求维护农民利益倾听群众呼声”之类标 场等历次征地后，就剩下１２５亩土地了，除去２Ｏ多 语赫然在目：村组接连开会，昼夜白发聚集。在当地 亩非耕地，人均仅剩四分地。 人称为“光盘事件”中有几个村妇被拘留询问后，前 村民们称，这次被征用为“小城镇建设用地”圈 去查询征地补偿安置的村民代表有家不敢回。 占的２００亩土地，丽江村村干部曾于２００１年口头 而与此同时，一个传言更加重了村民的忧虑：开发 对村民们说过是租用来修建一个生物研究所，当年 商将于近期强行进入圈占的２００亩土地，他们担 村民停种了一年并得到了每亩地ｌ０００斤大米的市 心，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土地即将失去１ 价赔偿。第二年因项目搁浅，土地由农民继续耕种， 直到２００４年６月２１日贴出公告，村民们才知道这 征地公告迟到三年 丽江村地处举世闻名的水利工程都江堰味江 块地已于２００１年被征占为”国有土地”。 村民们提出疑问：土地开发的是什么项目、有 河畔、著名旅游胜地青城山外。此次丽江村、石佛村 没有审批手续、小城镇建设用地是否可以转为商业 ８避 嚣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用地等等。对此都江堰市统一征地办公室作出的答复是： “国有土地”也不能片面理解成地方职能部门所有。 ２００亩土地的征用是依据省２００１年第二批试点小城 镇有关批准的建设用地，此宗地的征用程序和对村民 征地补偿仅为收益５．５％ 的补赔偿符合法律法规和的规定。 ２００４年儿月１２日国土资源部出台的＜关于完善征地 １０月２９日，村镇组织村民开会，由征地办公室发给 补偿安置制度的指导意见＞明文规定：在征地过程中必须严 村民一份《四川省关于都江堰市２００１年第二批 格履行法定程序，特别是要保护被征地者的知情权。 试点小城镇建设用地的批复＞和＜科利科制药有限公司征 村民们２００５年１ １月２日在都江堰市国土局的查询却 用大观镇瓦窑村四组土地安置人员社保及就业补助方 查出一张村民们称从来无被征地农民本人签过宇的＜都江堰 案＞。儿月２日，几位村民代表前往都江堰市国土局查询， 市统征办征用２００亩储备土地农转非人员自愿放弃参加社 才确知这块地已于２００５年７月２８日以３６万元／亩的价 会保险登记表＞。记者在丽江和临近涉及征地最多的石佛村 格拍卖给了广州一家投资有限公司，土地用途则是定义不 听农民们抱怨得最多的除了赔偿过低，就是失地后无社保。 明确的“住宅”，土地使用年限标注为７０年。经查询，该公 丽江四组村民称按成都市［２００４１１９号文件，２００４年 司主营是房地产开发。 １月１日以后成都市行政区域内因土地被征用农转非人员 村民们说，此宗土地虽然在２００１年被省批准 实行社会保险，而丽江十二组符合当地规定“男满６０、女满 为“试点小城镇建设用地”，但征占的土地距大观镇２．５－３ ５０”以上的人员却由村组干部通过抓阄确定了１４个名额，而 公里，是否确属“试点小城镇建设”范围还存在疑问，而且用 在这张“保险登记表”上，已通过抓阄买了社保的邓光全、曾 地单位也由科利科制药有限公司改为了房地产开发商，土 玉兰、赵玉良等人仍签字“表示自愿放弃参加社会保险”。 地使用性质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更何况其间还经历了一 据丽江村民们称，该村十年来很少召开过正式的村民 次《土地管理法＞把土地“征用”改为“征收”的变化。 大会，村组合并后的丽江村村支部、组长全由原瓦窑村 新＜土地管理法＞第１０条第３款规定：“国家为了公共 四组组长杨文伏一人担任。他上任后对丽江村的村务多用 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规定对土地实行征收或者征用 口头传达，村里虽设有村务公开栏。但只是一个“摆设”：如 并给予补偿。”而丽江村２００亩被征地的用途虽然只是含糊 丽江十二组前三次土地征用。村民们都不知道被征用的具 体亩数：这次一次性的“征收”土地，也没有发放过正式的宣 传册子，村民甚至没有与村上签订过＜土地承包合同＞，历次 土地征用都是村、组长杨文伏一人签字。 都江堰市丽江村此次被征占的２００亩土地，在以土 沃田丰闻名天下、享有“天府之国”美誉的成都平原，这 可是上等良田。十二组村民每人得到８５００元的赔偿安置 费，而土地被征用后转让拍卖每亩得３６万元，农民获赔 为实得收益的５．５ｊ５，处于２００５年７月新华社研发文章 所述“容易引起件“的范畴。 征地办公室是依据１ ９９８年＜中华人民土地管理办法＞ 来赔偿安置的，补偿安置标准是按照２００１年的标准来计 算。而村民们要求，应依据２００４年８月２８日颁布的新《土 地管理法＞制定办法，也应该按照２００４年的物价水平来制 地说为“住宅”，但中标的广州某投资公司是用之来进行商 定标准。但征地办公室负责人解释说“两者是差不多的”。 品房开发的，这显然不是“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但原来拟 “我们不眼红土地拍卖了每亩３６万元，我们只想依法得 “征用”的土地却变为了长期性“征收”。 到我们应该得到的补偿ｌ”村民代表吴国辉反复对记者说。 都江堰市统一征地办公室反复强调这块地早在２００１ 年已成为“国有土地”，而丽江村民则称：《中华人民共和国土 农民生活艰难 地管理法＞总则第２条也规定了土地所有权属“集体所有”， 经历次征地开发，丽江村及相邻的石佛村已被房地产 雕 鎏９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所包围。“新丽江”、“人工湖”、“高山流水”……，这些诗意盎 夫球场当每月１０Ｏ多元正式工资的“球童”，但跑了三年关 然、令向往远离喧嚣亲近自然的城市人怦然心动的楼盘名 系至今没能进成。 字后面，也潜藏着上千失地农民严峻的生存现实和对未来 １Ｏ６国道一面与丽江村遥遥相对。每天，眼见城里人开着豪 ６８岁的杨保芳一家五口人，是９７年征地拆迁后搬 的沉重忧虑。占地近两千亩的四川青城高尔夫俱乐部就在 到“农民街”上来的。距大观镇所在地约１千米的 “农民街”是为征地拆迁农民修建的集中安置房。杨 华高档轿车来俱乐部奢糜消费，一场球下来就是几千、上万 保芳的儿子患了脑膜炎，她自己在这一次征地安置中抓 元，丽江村人的心情是复杂的。 而就在这时，人工湖要“卖断”、高尔夫球场租用的地也 要”卖断”的传言在村里散开。 “如果真是这样，这等于是断了我们的后路！”村民杨坤 无奈地对记者说。 因占了一定的地理之利，丽江十二组农民的生活状况 在山区农村中还不算太差，村中大部分农家都修了房子。但 谈到生活水准和今后的发展，村民们就大摇其头了。５７岁 的村民杨先有，一家５口人，儿子和父亲都是泥瓦匠，靠着 在外承包点小工程每年能有万把元的收入，加上历年征地 补的粮食款，１Ｏ多年间积攒４万多元靠自己出人工修起了 因为征地，丽江村民在村中昼夜聚集 一座漂亮的二层楼房，在村中生活条件算好的。但他觉得一 次性赔偿一点钱让他心里没底：“有地的时候，随便种点什 么，生活也能对付，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谈到打工，他连 称现在的活路越来越不好做，“大型工程要施工证．自己没 文化接不下来，小型工程伤亡事故赔不起”。 ７９岁的村民高顺富没能在抓阉买社保中买上社保，他 语带嘲讽地称“不打工喝西北风（哦）”，“（村里】３天工人、５ 天工人多得很！”他ｌ８岁的孙女高华初中毕业后想进高尔 阄幸运买到了社保。“家里没地了，就在这里开个铺子， 可都是生意人对生意人，做的生意呀７想进高尔夫球场 每天１Ｏ元钱打工撬草都要凭关系！以后咋办呀？”她的 脸上满是哀愁。 在“农民街”上，村民们纷纷拉着记者诉说修建的房子 漏雨，有农民说有的墙壁裂缝曾经手指都能伸进去，“简直 就成了危房”，去年花钱修补了之后仍然在漏。记者在 村民王建英和黄正群等人家里的确看到四处墙壁和天花板 上留有漏雨留下的痕迹。 “漏、漏，漏！”，情绪激动的群众拉看记者看完东家走西 家，四处都在抱怨修补后的安置房仍在漏雨，记者当晚几乎 就无法脱身。 １Ｏ月２９日晚２Ｏ时３Ｏ分，记者离开时，偌大的“农民 街“上竟没几家点亮电灯。经打听才知是为了节省电费！ 后续： ｌ２月６日，《百姓》杂志记者再次来到都江堰。都江 堰市国土资源管理局行政办公室李主任、信访办周主 任，统征办刘主任、冯主任等热情接待了记者。周主任 说，丽江十二组的征地程序是严格按照《土地管理办法》 进行的，赔偿安置办法也符合当地颁发的成府发［２００４］ １９号文件和都府发［２００１１９２号文件精神要求；征地拍卖 符合法定程序。周主任特别强调，根据现行《土地管理办 法》，集体土地一经被征用（征收）为国有土地就是“不可 逆转”的，是用于什么用途属权限范畴！至于村民们 提到２００４年公示的征地补偿标准为何按２００１年标准执 行，统征办刘主任的解释是，省的征地批文时间是 在２００１年ｌ２月３１日下发的，从批文下达到公示期间， 对丽江村民的安置补偿只有成府发［２００４］１９号文件和 都府发［２００１１９２号文件两个法定依据，统征办也是严格 按照这两个文件安置补偿到位了的；至于是否存在着乡 镇村组干部侵犯村民知情权、假冒村民签字“自愿放弃 参加社会保险”等情况，李主任说，一经调查属实将严惩 不贷。 对于都江堰丽江村十二组征地事件。本刊将密切关注。蹋
